推特大楼“X”标志被拆除，科创企业为何对X情有独钟

据多家美媒7月31日报道，由于涉嫌违反城市法规，并遭到当地居民多次投诉，位于推特公司旧金山总部楼顶的“X”标志已于当天拆除。此前，美国企业家埃隆·马斯克宣布将社交媒体推特标志更换为“X”，终结了该社交软件沿用17年的“小蓝鸟”。这一变动引发巨大争议。字母X被许多科创企业偏爱，背后确有文化原因。

更换前后的推特图标对比。

自社交媒体平台推特（Twitter）于2006年推出以来，经典“蓝鸟”标志深入人心，该平台的创始人曾提出，鸟类叫声频率短快，与平台内涵相符。据英国路透社等媒体报道，当地时间7月24日，埃隆·马斯克 (Elon Musk) 突然宣布对推特进行品牌重塑，将原先经典的“蓝鸟”标志更换为黑白配色字母“X”。这是自2022年10月，马斯克斥资440亿美元收购推特后，作出的一次颠覆性变革。

“X体现了我们所有人的不完美，正是这些不完美使我们独一无二。”马斯克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。

马斯克对字母“X”的迷恋由来已久，最早体现在1999年，当时他将自己的在线银行服务命名为X.com，后来演变为 PayPal。他于2017年购买了该网络域名，声称它具有“巨大的情感价值”。他将早期的特斯拉汽车命名为Model X，并将他的太空探索计划命名为SpaceX。2020年，马斯克与音乐家格莱姆斯生下了一个儿子，夫妇俩还给他取名X Æ A-12 Musk。

推特新任首席执行官琳达·亚卡里诺（Linda Yaccarino）称：“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商业中，你有第二次机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，这是一件极其罕见的事情。推特曾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，并改变了我们的沟通方式。现在‘X’将更进一步。”

实际上，不只马斯克对“X”情有独钟，科创企业似乎都对这个字母有所偏爱。除了马斯克的X之外，还有微软的游戏机Xbox、索尼的Xperia 智能手机、苹果的iPhone X 和操作系统OS X。2010年，谷歌选择了这个字母作为其秘密创意测试实验室的名称，最初被称为Google X。另有报道称，马克·扎克伯格名下的Facebook、Instagram和Threads 母公司Meta已经为社交媒体使用的X标志注册了商标，这意味着未来可能会爆发一场商标大战。

为什么字母“X”会如此受欢迎？伦敦国王学院俚语和新语言档案馆馆长托尼·索恩（Tony Thorne）认为，这是一种通过引用各种模糊的科学术语（如指数、经验和实验）来显得神秘的尝试。他告诉BBC文化频道：“X是字母表中唯一一个不出现在许多日常用语中，但却出现在多种数学和技术背景中的字母，这让我们大多数技术文盲感到困惑和好奇。” 它暗示着一些重要的、不可知的和令人兴奋的事情——可能性的象征。然而，对于索恩来说，它的过度使用已经走向适得其反。“现在它已经接近陈词滥调了。”

随着X的广泛使用，它早已不再局限于科技领域。X档案、X因素、X战警、X一代、X射线、X级、X星球等词汇日渐流行。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书目研究教授、《发明字母表》（暂译，Inventing The Alphabet）一书的作者约翰娜·德鲁克 (Johanna Drucker)认为：“这是一种原始的指定行为。在人类制作的最早的标志系统中，十字和圆圈非常重要，因为它们很容易制作。我们有来自20,000 年前法国的石头，上面有十字和圆圈。”从中世纪开始，那些不识字的人就用X作为签名。

X本身丰富的解读空间也造成了语意上的模糊与混乱。这种模糊性并不总是积极的。关于X一代（1965年至1980年间出生的人）的思考文章经常将他们描述为迷失、漫无目的的一代。它还带有一丝性危险的味道。约翰·辛格·萨金特 (John Singer Sargent)的挑衅性画作《X夫人》（Madame X）描绘了一位因婚外情而闻名的美国妇女，该画作一度震惊了19世纪末的巴黎。

《发明字母表》英文版书封。

这些与极端意味有关的联系似乎也迎合了马斯克的需求。当他收购推特后，曾在企业内部推行“极其硬核”的工作文化。他曾宣布将公司名称改为X Corp，路透社等媒体认为这反映了他希望创建类似中国微信式“超级应用程序”的愿景。这将是一款用户可以社交、阅读新闻、购物、支付账单甚至叫出租车的应用程序，即“可以交付一切的平台”。对于提供如此多不同服务的应用程序来说，使用具有多重含义的符号“X”也许是有意义的。

但这一举动也引起不少争议。当地时间7月31日，由于涉嫌违反城市法规，并遭当地居民投诉，位于推特公司旧金山总部楼顶的“X”标志被拆除。此外，推特的出现还扩充了英文词汇库。“Tweet”一词被作为动词收入词典。由此，不少网友质疑，如果“推特”被称为“X”，那么“发推文”的说法又该调整成什么？

“由于X符号具有多种潜在的、有时甚至是相互矛盾的含义，第一眼看到X符号肯定会让很多人觉得神秘、令人费解，甚至有趣，但一个品牌是否应该引起不确定性或混乱呢？”索恩问道。马斯克的 X 项目的未来还有待观察，但即使对于这样一位巨头而言，利用这种最迷人、最变形的字母的力量可能仍然有困难。